《錯身》 (佛羅倫斯艾妲)

抽到阿佛(8/18)之後在噗浪上面發瘋，說要寫三篇阿佛來我家的賀文結果真的還超慢喔(大笑)，不得說中間工作爆炸讓人身心俱疲...這是第二篇、阿蒼小姐的點文，Tag是佛羅艾妲的R15文，也是幾乎停機一個多月之後再度寫出來的文章。

目前還停留在百合清水階段，要進入到R15需要一點練習(?)，尤其阿佛艾妲對我來說是親友那樣的關係，交情至深但是和愛情有些不一樣，所以我選擇用發揮空間比較大的現代來寫這篇文。

現代、辦公室OL(自認)、阿佛與艾妲在這篇有很多「這就是人蔘啊」那種看似愚昧卻是真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總而言之我也寫得很開心這樣XD，居然爆了一萬多的字數。

(只是覺得流暢度一直都有很大的改進空間，我會繼續努力的...)

那麼，以下就進入正文吧。

《錯身》　(佛羅倫斯艾妲)

　　一大清早，佛羅倫斯拎著紙袋，裡頭裝著數份早餐，進辦公室熟稔的將餐點遞給同事，一路分到最裡頭那張辦公桌。

　　即使昨晚加班到深夜，這個人應該是一如往常在打卡前15分鐘就到公司，昨晚想必沒什麼睡。就算有上底妝掩飾，仍能窺見倦容。

　　若不是外勤忙到很晚，就可以留下來幫忙了……佛羅倫斯無奈的想著。

　　「早，妳的咖啡和早餐。」偏苦的雙倍Espresso加牛奶，是艾妲喜歡的口味。今天買了總匯土司，因為她昨晚應該又忙到忘了吃東西，早餐應該多補充一些能量。

　　她露出一貫溫柔的微笑道謝，佛羅倫斯微笑以報。每個早晨，都因這笑容而美好──但見對方接過早餐後，又低頭在文件上書寫筆記，似乎沒急著開動。

　　「在開會前把它吃完。」佛羅倫斯淡淡的說。「不然妳得賠我一瓶酒。」

　　「呃？」艾妲愣了愣，「這和那……有什麼關係？」

　　「因為如果妳不在開會前吃完，又一路放到中午壞掉，那就是浪費了我幫妳準備早餐的心意，一瓶雪樹都不夠賠咧。」佛羅倫斯曖昧笑看著眼前的上司，「還是說，妳想用身體來賠，也是可以的喔。」

　　艾妲表情一峻，冷冷的說：「感謝妳的心意喔，妳那豬窩還是自己打掃，別借題發揮。」她看著桌上的食物，表情緩了下來，「……知道了，我會用完。」

　　執起咖啡的手頓了頓，艾妲的喃喃自語還試圖反擊……

　　「不然早餐我以後自己處理不就──」

　　「不行喔。」耳尖的佛羅倫斯打斷了艾妲的話，並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搶我早餐快遞的生意，妳還是先顧好妳的工作吧，離開會還有15分鐘。」指指牆上的鐘，佛羅倫斯微笑著離開。

　　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佛羅倫斯也忘了。她和艾妲認識已久，同個大學畢業後進入同個部門，艾妲敬業的態度與能力比她早一步升上組長──或該說是被拱上去接沒人願意接的職位就是了。雖然自己的工作份量並不比對方少，自願幫忙帶早餐，只是希望讓她多睡一些。

　　大概是認識太久的關係，全組上下也只有她敢對艾妲說話這麼隨便，因為也只有她了解艾妲那嚴肅而不苟言笑的面容下，柔軟的心緒所能包容的任性程度。

　　抱著開會用的文件，跟著艾妲一起往會議室移動。今天早上的會議並不討人喜歡，跨部門的專案小組期間有許多磨合問題，各種專案時程卡得很緊，也是讓艾妲常常加班的因素之一。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眼前這個人物。

　　佛羅倫斯看著艾妲，她眼神追隨著工程部長來到跟前，並用略帶靦腆的笑容打了招呼，為此頗感刺眼。

　　工程部長瑪格莉特是計畫主持人，有著冷然的氣質，也大概是精通專業領域的知性與領導風格的果斷，艾妲還滿崇拜她的──佛羅倫斯是這樣解讀，但艾妲表現出來的似乎還比這再多了一點不同。

　　「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到。」溫柔的口吻，揚了揚手，瑪格莉特便往身後離去。

　　經過兩人身邊時，佛羅倫斯看見她瞥了自己一眼，那是什麼意味說不上來，卻讓人覺得煩躁，佛羅倫斯小小的嘖了一聲。

　　「啊，是。」艾妲對著瑪格莉特點點頭，眼神和身體隨著她的移動轉過半身，稍稍推擠到了身後的佛羅倫斯。

　　佛羅倫斯也微微推了回去，「喂喂，注意一下啦，東西很重欸。」其實手上的文件對自己而言不怎麼重，只是想喚回眼前人的注意力。

　　「抱歉，還是讓我拿一些吧？」艾妲一回神，便把手伸向佛羅倫斯抱著的事物。

　　「要遲到了喔。」佛羅倫斯閃開伸來的手，繞過艾妲，繼續信步往前。「主持人晚到就算了，我們遲到的話是會被噹的。」

　　「佛羅倫斯。」艾妲跟了上來，在佛羅倫斯試圖以艱難的姿態打開門之前，攔住了她。

　　「怎樣？」

　　「妳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今天脾氣特別怪？」

　　「可能我大姨媽快來了。」佛羅倫斯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推開了會議室門。

　　因此艾妲的那個「咦？」清楚的讓會議室中交談的人們全都回過頭來看著她們。

　　「各位早安。」很快的收斂神情，艾妲板起嚴肅面孔，「瑪格莉特部長說會晚一點到，可能要稍等一下。」

　　底下發出小小的交談聲，有部分的人點頭示意了解，會議室又恢復平常的氛圍。艾妲面無表情的看著佛羅倫斯，強硬的伸手取過所有資料，拿到單位的位置上。

　　佛羅倫斯將資料一一傳送下去，並將簡報電子檔先存到會議室電腦裡備用。

　　兩人沒有多餘的交談，卻相當有默契的進行準備工作，在開會時間到之前，兩人已經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等待。

　　專案已經接近尾聲，團隊裡早不像剛開始那般僵硬生疏，反而有期待成果的欣喜。在等待期間，看著手上的資料，同仁們低聲交談著，有些還向艾妲問了問題，艾妲沉著精簡的應答，佛羅倫斯在資料上記錄著談話中提到的問題。

　　隔壁傳來了一張紙條，佛羅倫斯瞄了一眼，嘴角揚了揚。原來這傢伙今天故意把位置換到自己旁邊，是想來搭訕啊，但是利用會議期間做這種事，就算藉口兩個部門位置很遠沒機會遇到，也太沒膽。

　　內心訕笑一番，佛羅倫斯對那邀約的底下寫『艾妲很忙』，然後傳了回去。

　　過沒多久，瑪格莉特終於回到會議室，她面帶笑容說著：「不好意思，去確認一些進度和狀況，來晚了。」

　　對方急急忙忙把紙條傳回來，佛羅倫斯注意到艾妲神情變得認真而專注，隨手將紙條夾入記事本裡，進入工作模式。

　　瑪格莉特用簡單說明開場，從部門的配合狀況與成果，專案時程與目標的達成度說明之後就交棒給各單位簡報。

　　看著艾妲挺拔身影在台前簡報，佛羅倫斯目光從未離開過。艾妲太過專注於工作，她不知道私底下受歡迎的程度吧，只是礙於那女強人凜然的氣度，才讓那些人卻步。突然想起筆記本裡的紙條，佛羅倫斯露出了不易查覺的微笑。就算有人有勇氣，也得先過自己這關再說。

　　眼神不自覺飄向前方的瑪格莉特，只見她雙手交握抵著下巴，似乎沒在聽艾妲講話，反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自己，讓佛羅倫斯小小嚇了一跳。

　　簡報結束後，瑪格莉特率先鼓掌，「在業務推展上大有進展，這段時間都辛苦了，艾妲果然很可靠呢。」

　　艾妲露出了靦腆的笑容，「不會，這是應該做的。」微微欠身後走回座位。

　　回座後只聽佛羅倫斯喃喃的說：「場面話真漂亮。」令艾妲蹙眉。

　　看了一眼佛羅倫斯，後者只是裝作專心聽著下一個負責人的簡報。她很少這麼不識時務，但礙於場合，艾妲什麼也沒說。

　　簡報時間結束後進入討論時間。由瑪格莉特主持，依照各項工作狀況逐一敲定時間和狀況討論。以艾妲為代表，佛羅倫斯很少發表意見，頂多是擔任提醒的角色。

　　討論狀況很順暢，進行一段時間後，瑪格莉特注意到開會已經進行兩個小時，各項工作也都交待差不多，便宣布散會和午餐，不忘笑說下一次開會，要討論結束慶功的用餐地點。

　　整理著桌上紙張，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向外移動，佛羅倫斯注意到隔壁的傢伙還在磨蹭，應該是想留待最後要來搭話吧。

　　「那個……」果不其然，對方開口了，「回覆的部分……」

　　「扭扭捏捏的。」佛羅倫斯笑了笑，「看看怎樣再跟你說啦，如果有勇氣，幹嘛不多來業務部串門子？」

　　「那中午你們……」

　　「吃自己囉。」給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對著艾妲說：「我們走吧。」

　　艾妲看了一眼男子，給了個抱歉的微笑，跟著佛羅倫斯的腳步走出。

　　大步上前追上對方，艾妲低聲說：「妳今天吃炸藥了？」

　　「大概有五斤。」佛羅倫斯點頭說道，「要去員餐嗎？」

　　「瑪格莉特約我去工程部看改良後的樣品，我應該會買過去吃。」

　　「這樣啊，那很好。」佛羅倫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隨手翻開了筆記本，把男同事的紙條拿出來，遞給艾妲。「妳處理一下吧，我自己去吃飯了。」

　　艾妲擔憂的看著佛羅倫斯，「如果需要休息，妳可別硬撐。」

　　「我把這句話還給你。」佛羅倫斯揚了揚手，走進電梯後，從關上的門縫間淡淡注視著艾妲。

　　佛羅倫斯離開視線後，艾妲這才攤開對摺的紙條，仔細看了紙條上寫的字樣。

　　「欸……」艾妲愣了愣，接著被一旁溫文的問候聲喚回注意力。

　　「您好。」微笑打了打招呼，艾妲把紙條捏入掌心中，塞入套裝口袋裡。

　　「您和佛羅倫斯小姐分開用餐嗎？」

　　「嗯。」點點頭，艾妲沒有多做回應。

　　另一台電梯來了，兩人一起進入電梯後，艾妲看著電梯指示燈一層一層跳，突然覺得這是她這輩子最漫長的一次電梯。

　　「佛羅倫斯她……有男朋友嗎？」

　　雖是溫和的聲音，卻鏗鏘敲進了艾妲的耳朵裡。

　　「……就我所知是沒有。」她說不出與事實相違的話，吐出口的答案卻更顯艱難。

　　「這樣啊。」對方露出了溫煦到刺眼的笑容，「那……」

　　電梯「叮」了一聲，是中途有人要進來一同下樓，「啊，剛好。」艾妲趁機兩步跨了出去，「我突然想到我要問件事情。」微笑的說：「抱歉、你們先下樓。」

　　「再見。」

　　電梯門還未關上，艾妲頭也不回的往一旁走，才發現自己竟走向逃生梯，突然覺得表現很愚蠢，不由嘆了口氣。

　　又走回電梯門口按下鈕，並拿出口袋裡捏皺的紙條檢視。

　　『我是指您，佛羅倫斯小姐，晚上有機會一起去喝一杯嗎？』端正的字跡如是寫道。

　　到底是要「處理」什麼啊……是要幫忙擋蒼蠅，還是要幫她牽線？對方看起來應該不是玩咖，但這種辦公室戀情……

　　「叮」的一聲，艾妲內心交織各種複雜的情緒，臉色凝重的進了電梯。

※　※

　　那天以後，佛羅倫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讓艾妲更感困惑。尤其她還是其他專案的助理，這陣子也是頻頻出公差，沒時間好好聊這事。

　　不過每天早上都還是會收到佛羅倫斯的早餐，那段短短的對話大概是一整天下來最像樣的相處了……艾妲無奈的想。

　　「怎麼了嗎？」瑪格莉特問看著物件發呆的艾妲，微笑。

　　最近艾妲和產品部的組長都到工程部確認樣品的細節，最後階段是從產品部的開發、工程部的製造和業務部的推廣進行綜合商研，最後要把最好的推廣計劃一起呈給老板。

　　「啊，抱歉。」艾妲報以微笑。「剛剛分心了。」

　　產品部的組長就是紙條當事人，除了會議之外，兩個部門鮮少會有交流，但這幾天共事下來以及相處的感覺而言，對方的確是個好人，雖然沒有深入問為什麼沒有對象，不過大概和科技新貴單身的理由不相上下吧。

　　一定是佛羅倫斯那句話的影響力，最近對方來到業務部的機會也增加了，雖然佛羅倫斯不一定在座位上，但只要有遇到，他們都會聊上兩句。與其要他藉口來討論產品的事，不如約在工程部一起處理……她是這麼想的。

　　最近也只剩下細節的改良與報告的準備，就可以準備結案。雖然和瑪格莉特共事的機會也將隨專案終止，但她仍很慶幸在這段期間見識到專業的能力與高明的領導手段。

　　「那麼接下來就麻煩兩位再提更新的計劃給我，下一次開會就準備聽好消息囉。」瑪格莉特笑起來很漂亮，艾妲甚至看傻了眼。

　　只是……

　　「據說另一組的實驗成果也快要出來了，希望會是有用的東西呢。」

　　看著瑪格莉特的笑容，艾妲不禁噤聲。她知道那是在指公司專業實驗室那脾氣古怪的羅索室長在研發的品項，那也是佛羅倫斯最近頻出公差的原因之一，據說之前還在高層會議上互嗆兩人的研究成果孰高孰低……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成為瑪格莉特的敵人，她想。

　　「那就謝謝兩位了。」

　　離開工程部，艾妲和產品組長分別回了各自的樓層。她最慶幸的一件事，就是兩人的部門在相反的樓層，不用在電梯裡相處起來尷尬。

　　「嗨，回來啦。」佛羅倫斯朝自己打了招呼，艾妲笑了笑。

　　「要結束囉？妳要的資料我都幫妳準備好了，最終報告應該可以很快寫完。」

　　「謝謝。那你那邊的狀況呢？」

　　「快結束啦，囉嗦男子說這次的產品要打敗瑪格莉特，在我看來應該會跟之前一樣一起推出吧。」

　　「嗯……這也是一種良性競爭吧？」

　　「我倒覺得他們挺樂在其中的啊，產品怎麼樣不是他們的重點，重點是他們都想做出好東西囉，先不論曾經做出相當詭異的玩意兒……。」

　　「哈哈，說的也是。」

　　感覺閒聊夠了，艾妲回到了座位上，打開電腦準備要來整理資料。才連上網路沒多久，通訊欄便閃了起來。

　　是佛羅倫斯。艾妲看了看時間，是要問今天要不要加班嗎？

　　打開視窗，那卻是截然不同的問題，而且還是被擱置很久的那個。

　　『你後來怎麼處理那個人啊？』

　　感覺心下一跳，艾妲遲疑了一會，才回了訊息。

　　『我不知道妳的意思是什麼？』

　　送出去之後，佛羅倫斯也是停了很久才回應。

　　『那你覺得他怎樣啊？』

　　艾妲簇起眉，她最近發現，她很難正視這件事，但如果有個不錯的人對摯友有好感，自己沒什麼理由好反對……

　　『他還不錯啊。那妳覺得呢？』

　　『= =』

　　『什麼表情？』

　　艾妲不習慣用表情符號，每次佛羅倫斯丟這種意味不明的回應，都讓她不解。

　　『我聽說他是好人』又是一陣停頓，佛羅倫斯才回。

　　聽說啊……所以佛羅倫斯也去打聽過了吧。

　　『所以妳有想要試試看？』忍住心中異樣感，回應道。

　　『我？』佛羅倫斯很快的回了。

　　『干我屁事？』

　　『他喜歡妳又不是我，當然是妳的事啊。妳叫我處理，是要我幫你們嗎？』

　　艾妲感到莫名其妙，一個字一個字繼續敲著。『我看他來找妳時也』

　　打到一半，佛羅倫斯就來勢洶洶的走到艾妲座位旁，艾妲看著那緊繃的表情，不解。「怎麼了？」

　　佛羅倫斯壓低聲音，卻壓不住激動口吻：「我那天給你的紙條呢？」

　　「嗯？」艾妲不解，但還是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皺紙，還沒出聲，就被佛羅倫斯一把搶過。

　　只見她馬上掃視過那紙，瞬間爆出的「靠！」引來注目，也令艾妲皺起眉。

　　「收斂點，幹嘛了妳？」

　　「我還以為他是寫給妳的。」她壓低聲音，皺著眉頭對艾妲說道。

　　「難怪那傢伙幹嘛每次來都找我講話很煩欸，我還以為他要先接近我再接近你，靠、我真是有病欸。」

　　艾妲聽佛羅倫斯的話搭著那焦急的表情，不知為何心底湧上一股笑意，「噗」的出聲。

　　「不──要──笑──」佛羅倫斯半呻吟的說著，「我不喜歡他啦，我喜歡的……靠他來了。」

　　艾妲愣了愣，雖然事情發生的很快，她往門口看，果然是產品組長來了，但腦子裡還想著佛羅倫斯說「我喜歡的……」的後半句是什麼？她一直都不知道？是誰？什麼時候開始有？腦子打結了般的想著。

　　佛羅倫斯大步走向對方，附在他耳邊低語兩句，然後抓著對方往外走。

　　因為這個畫面，而有了看似男人婆的佛羅倫斯戀情開花的傳聞，這也是最短命的傳聞，在佛羅倫斯20分鐘後回辦公室，被組員問八卦的七嘴八舌中以「我不喜歡他啦」的宣告中半信半疑的結束。直到隔天從產品部傳回組長失戀的消息才宣告結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八卦總是可以比工作更有效率的傳遍公司上下，不過佛羅倫斯總算是鬆了口氣。

　　在過程中最沒有反應也最不知道如何反應的艾妲，問不出口的是「那妳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問出口了，兩人那種至交的情誼和相互扶持的關係就會崩壞……這種恐懼讓她選擇緘默，和佛羅倫斯相處時也不再提到相關問題，慶幸她也沒有再說起這件事。

　　如果佛羅倫斯一直都是這樣，那就表示她跟對方可能沒有發展的空間。雖然這樣很自私，但如果能不要改變，那可以希望佛羅倫斯跟那個人都不要有發展嗎？

　　她說不出口這種醜陋的情緒，於是將其靜靜的埋在心底。艾妲不明白這種近似逃避的感覺是什麼，如果佛羅倫斯真的要走進別的人生……光想像就窒息。如果時候到了，或許離開，總好過她想去破壞。

　　是的。離開，總好過想去破壞。

※　※

　　佛羅倫斯發現了艾妲的改變。

　　她知道，她一定是有什麼情緒壓抑著才會這樣，但這一次她卻不能精準的猜到艾妲是為什麼而心事幢幢。

　　她唯一的解讀就是因為專案結束了，和瑪格莉特能會面的次數大減，所以是在犯相思？

　　想來想去僅有這個最可能的答案，讓自己煩躁不已。

　　「聽說今天高層會議的狀況很好。」佛羅倫斯看著艾妲一襲正式服裝，容光煥發的模樣，淡淡的問。

　　「嗯，很滿意成果，已經下令要準備生產。」

　　「那他們應該會想要狠狠慶祝一下吧？」

　　「他們根本等不及再約，說是今晚就要去喝一攤。」艾妲苦笑著，「他們說如果不趁今天抓瑪格出去慶祝，之後她又會關起來忙著作業。」

　　「喔。」佛羅倫斯淡淡應著，內心想著，瑪格嗎……已經這麼親暱啦。

　　「妳要不要去？」

　　「反正之後還會有一次吧？」

　　她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下來，艾妲和那個人的互動進展如何。她不想去看她們感情變多好，她怕她會在現場忍不住衝動。

　　如果這對艾妲而言是件好事，她不想要成為其中的阻礙。

　　「這樣啊……」艾妲微笑著點點頭，但熟悉的疼痛情緒卻刺入佛羅倫斯的心臟。她知道，那向來不輕易表示的落寞和失望，不形於表情，眼神卻從來藏不住。

　　她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艾妲是重感情的人，也怪自己讓艾妲太習慣，所以如果不一起去的話，她一定會感到很落寞吧？

　　真可恨，自己居然為了這種，艾妲對自己特有的依賴而心軟。佛羅倫斯自嘲了一番，反正就算心痛到死，最後還不是得笑著祝福，不如就早日面對真相算了。

　　「欸欸。」佛羅倫斯感到有些艱難的開口。「下班沒事很無聊，去了有免費的酒可以喝吧？」

　　她覺得被艾妲的笑容給擊斃。她覺得自己根本就無法逃開艾妲的一切。

　　算了。佛羅倫斯暗自下定決心。如果怎麼樣的話，就讓自己醉倒，或許就什麼都不會看見了……吧？

※　※

　　雖然知道，但艾妲真的超不會玩遊戲的……佛羅倫斯頭痛的想著，如果她沒有一起來的話，艾妲早就不省人事了吧？

　　一開始不過是在海鮮熱炒店裡鬧哄哄的聊天吃飯，在其中一位叫了一手啤酒，另一位經驗老到的開始介紹起遊戲，這一桌的發瘋程度就隨著酒瓶成正成長。

　　佛羅倫斯坐在艾妲上家，艾妲在瑪格莉特上家，她放水放到差點要被圍毆，但瑪格莉特卻意外聰穎，佛羅倫斯甚至認為她刻意要讓艾妲一直輸，完全沒有手軟的意思……艾妲的勝率很低，低到大家同意罰一半，但還是要罰，即使如此，佛羅倫斯還是擋下了不少酒。

　　尤其是瑪格莉特還面不改色的叫了一瓶烈酒來後，桌邊廝殺的情況就更加慘烈，佛羅倫斯說他要替艾妲所有的酒，大夥居然笑稱好，要看佛羅倫斯有多少能耐，還順便笑了一下上司的不勝酒力有多遜。

　　艾妲已經近似癡呆的表情微笑著點點頭說：「抱歉，我不是很毀喝。」

　　結果引來一陣哄堂。

　　「好上司不見得要會喝酒，像我會喝這麼多還不是當不了組長，哈哈。」佛羅倫斯壓下艾妲想舉起酒杯的手，「好了，別喝了！」她覺得艾妲喝的早就超過能承受的範圍。

　　她向瑪格莉特使眼色，現場早已醉成一片，只有瑪格莉特還算是清醒的人，佛羅倫斯甚至覺得她正在看笑話。

　　瑪格莉特笑了笑。「好，我們把最後這一點解決，就該回家囉。」

　　「喔──沒了嗎？」

　　「啊很晚啦──」

　　醉醺醺的聲音此起彼落的說著。

　　他們決定用數支的方式來喝完最後半杯威士忌，這一次，相當難得的落到瑪格莉特的身上。

　　她乾脆的一口飲盡，面不改色的轉頭請櫃台幫忙叫計程車來載大家回去。

　　「艾妲，不能喝了喔。」回過身來，看著艾妲酒杯還不鬆手，她靠近艾妲，輕聲在耳邊哄著。那柔軟的語調讓佛羅倫斯感覺全身發麻，但她卻看見艾妲終於放下玻璃杯。

　　一陣莫名的情緒湧上，佛羅倫斯別過頭，感覺腦袋發熱，心臟狂跳，應該是酒精的緣故，卻讓她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想離開這裡。

　　「佛羅倫斯。」那清冷的語調喚自己，但根本不想搭理她。

　　「幹嘛？」

　　「計程車來了喔，妳想讓我送她回去呢，還是妳要自己送？」

　　佛羅倫斯一轉頭，看見艾妲已經半昏，被瑪格莉特扶著。頓時間被自己的孩子氣打敗，又怒又無奈，佛羅倫斯停下彆扭的情緒，搭住艾妲的肩膀，一把把她從座位上撐了起來。

　　瑪格莉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雖然已經有些暈，但佛羅倫斯突然查覺了瑪格莉特的心思。

　　「妳……」

　　「看妳們相處，很好玩喔。」她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卻讓佛羅倫斯感到寒顫。

　　點點頭，佛羅倫斯甚至不敢回嗆。她想，面前這個女人絕對惹不得，還是快點走人為上。

　　在瑪格莉特的目送中坐上計程車後，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艾妲送回艾妲的住處。

※　※

　　又輸給瑪格莉特，又輸給瑪格莉特。

　　懊惱的情緒浮現之後，搭配兩杯黃湯下肚，她只感覺腦袋暖烘烘的，舒服的令人想笑。

　　「她不能喝了，接下來都算我的！」

　　艾妲只記得這句話，但不記得是誰說的。觥杯在眼前傳來傳去，都不曾再靠近自己。

　　依稀記得自己被笑不會喝，然後自己也回答了自己的確不太會喝。

　　她最後的印象是倚在一個淡淡的香氣中。然後她飄了起來，另一種香氣和酒氣交錯在一起，嗅起來特別熱，不適的感覺讓她摩娑著對方的衣，上頭有個熟悉的氣味，好像有人在耳邊說話，但五感補捉到的什麼都不真切，她只想躺在這舒適的布料上。

　　佛羅倫斯表示相當困擾。艾妲緊抓著她不放，把她當抱枕一樣磨蹭磨蹭，很煩人。

　　司機用不屑的目光目送她們下車，她想，他一定很後悔載到兩個醉鬼，還要慶幸沒吐在車上。

　　艱難的搜出艾妲的鑰匙，終於進到家門，七手八腳的把艾妲扛回房間，原想把艾妲放到床上，卻又硬生生被絆倒到柔軟的床鋪裡。

　　「喂喂……」撐起了身子，佛羅倫斯卻是倒抽一口氣。

　　窗外的路燈打入，可見艾妲的衣衫在拉扯過程後顯得凌亂，露出了腰肚，鎖骨以下也在敞開的領口若隱若現，她吞了口口水，內心亂七八糟想著扣子被扯壞了這件襯衫好像不便宜什麼的，手卻不自覺撫向艾妲紅透的臉頰。

　　癢癢的。艾妲如此想著，她稍稍睜眼，視線一片模糊，黑暗背光中她只看見短髮的黑影，喉嚨發不出聲音，伸手想把讓自己臉頰癢的事物挪開。

　　「妳知道嗎……」

　　嘶啞的聲音細細傳出，佛羅倫斯注視著艾妲。

　　「我喜歡妳啊……」

　　那人的眼神雖然半開，卻好像沒有聚焦，佛羅倫斯知道她沒聽到，也不清醒。被酒精醺醉的眼神水汪汪好似泫然欲泣，讓佛羅倫斯喃喃：「對不起……」

　　「對不起……」

　　俯下身，尾音殲滅在唇上，佛羅倫斯捧著艾妲的臉，輕柔的吻著，指尖順著臉頰滑下鎖骨，解開襯衫搖搖欲墜的鈕扣，順著內衣的邊緣撫著肋骨往下。

　　「嗯……」大概是癢，艾妲身子縮了縮，發出呻吟。

　　佛羅倫斯只覺得腦內突然有東西炸開，她開始低頭吻著艾妲的頸間，略用牙咬著，讓艾妲發出更多誘人的悶哼。

　　褲頭被鬆開，佛羅倫斯順著腰線向下，將西褲半褪到腿邊。

　　帶有肩帶的衣料擲至一旁，佛羅倫斯親吻著鎖骨，往下到胸口盈握處，再往下到肚腹，然後她撐起身子，迷濛看著艾妲，她雙眼緊閉、微微蹙眉，身體卻因為碰觸的離開而輕扭，似是渴求。

　　再一次吻上艾妲，指尖輕撫到下腹，隔著薄薄的布料撫觸，艾妲身子明顯一顫，聲音被鎖在喉間，在雙唇分開後流瀉出充滿情欲的聲線。

　　「哈……啊……」

　　佛羅倫斯覺得熱極了，她收回手、笨拙的脫去外衣，裸裎的同時被艾妲伸手環抱。

　　在身上那雙手讓自己很舒服。艾妲只記得這個感覺，所以那觸感離去的時候，她只想伸手捉回，觸及眼前的肌膚，她便將對方拉下。

　　靠近的短髮上帶著香氣與酒氣。迷茫中她想起，最後她……好像是靠在瑪格莉特的身上。

　　不行。她瞬間嚇了一跳、這樣想著。不行。

　　頭疼欲裂，艱難的，讓聲音擠出聲帶。

　　「瑪……格莉……特……」

　　頸間和腹間搔癢的感覺停了下來，她略略施力，將身上的人推了推。

　　「不要……」

　　身體好熱，她不適的扭了扭身子，感覺那人的重量離開了自己。

　　不行。她想著，不論如何，就是不行。

　　側過身，手在床上胡亂摸索，抓到東西就拉近自己，這薄被有熟悉的氣味，她喜歡，呢喃了無意義的音，她摩梭著那舒適的布料又陷入五里夢境中。

　　一旁的佛羅倫斯也頭疼欲裂，她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見了什麼。

　　看著艾妲無意識的翻過身，佛羅倫斯無法明狀內心的難堪和疼痛如何緊揪著情緒。

　　──他媽的，不要把我當成瑪格莉特！

　　她氣憤的想著，眼淚卻不自覺掉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不會是那個人。但還是不甘心。她一次次抹去眼角，卻怎麼也止不住淚水。佛羅倫斯感覺喉嚨一陣緊縮，她快步走出房間，浴室就在隔壁，她抓了一條毛巾，浴室裡的沐浴乳氣味盡是艾妲身上熟悉的記憶，讓她眼淚掉得更凶了。

　　用毛巾摀住臉，佛羅倫斯痛苦的悶吼。

　　如果可以，我不想愛上妳。

　　我不想愛上妳……

　　眼淚鼻涕和口水弄髒了毛巾，卻怎麼也顧不了這麼多。酒氣逼的心臟疼痛，腦袋不停旋轉著，無法克制的情緒、壓抑許久的情緒一股腦傾瀉出來，然後佛羅倫斯感到缺氧，躺在浴缸裡艱澀的喘息。

　　等到身體似乎平靜了些，她伸手扭開冷水，花灑噴出冷意，也讓自己清醒許多。佛羅倫斯將毛巾洗乾淨，沖了澡，再出浴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髮絲和身體滴著水，佛羅倫斯像遊魂一樣從衣櫃裡抓了件衣服穿上後，冷淡的看著艾妲凌亂的床鋪和床邊的衣物，一一收拾起來丟到洗衣籃。

　　看著艾妲抓著自己的外套，伸手想抽回卻被抓的死緊，此時她睡得很沉，但不確定再拉扯下去她會不會醒過來──如果她期待的是另一個人，自己在這裡只是讓她難堪而已。如此想著，佛羅倫斯便放棄去拿回自己的外套。

　　大不了說是送她離開時披在她身上的就好。

　　偏過眼神不願看艾妲的身體，就算她睡得很沉，她也沒有勇氣再去幫她更衣，那明顯的情慾，是不被允許再燃起第二次。她將被子嚴實蓋好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沉睡的艾妲，呆滯著不說話。

　　最後一次了……喃喃想著，這些都是最後一次。

　　她在等時間。

　　五點多，她叫了計程車便出了門，先回到熱炒店牽自己的車，然後去甫開門的早餐店叫了一份早餐。

　　留下早餐和字條，佛羅倫斯最後看了眼床上的艾妲，她想，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我幫妳請假了。瑪格莉特先回去了。』

　　說謊對她而言並不難，但這一次卻相當痛。

　　她安靜離開，帶著宿醉的頭痛，還有那些無以名狀的疼痛。

　　她在想她是否需要換份工作了？靜靜的騎在回家的路上。

　　緩慢而飄渺的。

※　※

　　艾妲轉醒時，察覺外頭白光刺眼，突然坐起身子，一股暈眩卻襲來。

　　昨天喝太多了……她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只能憶起片段，卻想起相當關鍵的事，她一躍起身，同時發現自己幾乎是全裸，驚呼一聲，但更讓她傻眼的是梳妝鏡中自己狼狽的模樣。

　　脖子那是……她看著那紅斑，想起晚上的事，瞬間倒抽一口氣。

　　昨晚是瑪格莉特小姐……？

　　跌坐回床上，她感到呼吸急促，頭疼起來。

　　抓了件衣服套上，她走到外面，看到熟悉的早餐放在桌上，拿起字條，上頭的字樣讓自己內心一緊。

　　腦中開始想像，昨晚不知怎麼跟瑪格莉特發生……然後早上佛羅倫斯來關心的時候撞見，然後……

　　「不……」艾妲掩住臉，她不敢相信居然發生這種事。

　　明明自己就非常清楚「絕對不行」的，難道還是發生了嗎？

　　腦袋一片混亂，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一步，要打給佛羅倫斯、打給瑪格莉特，還是先自盡比較快？

　　包包被安放在梳妝檯邊，她搜出了手機，沒有來電和簡訊，於是她率先打給佛羅倫斯，卻沒有接，不死心打了兩三通，卻怎麼樣都沒有接。

　　心亂如麻，她打去公司，公司的人說佛羅倫斯也請假。

　　於是她撥給最不想撥的那通電話。

　　瑪格莉特很快就接了，聲音很輕快。

　　「午安──啊該說是早安吧，昨晚還好嗎？」

　　「妳……妳做了什麼……」

　　「怎樣？妳和可愛的小黑妹妹昨晚發生什麼事啦？」那戲謔的語氣和內容讓自己一時無所適從……艾妲感覺頭又痛了起來。

　　「妳昨晚來我家嗎？」

　　「去妳家？唉呦糟糕，妳把佛羅當成我了嗎？」

　　「……」艾妲一時哽住說不出話，反倒讓瑪格更樂似的。

　　「好可憐，那這樣佛羅怎麼辦呢，她這麼喜歡妳，要心碎囉？」

　　「……嗄？」

　　「……」這個疑問聲反而是讓瑪格停頓了下來，大概有三五秒那麼久，瑪格不太確定的聲音傳了過來……「妳，該不會不知道吧？」

　　「我……」

　　「我會被妳打敗。」瑪格莉特嘆了口氣，好像她對話的這個人是她從未看過的無可救藥那般。「妳……喂？」瑪格莉特感覺電話被切斷了，執起手機一看，的確是被切斷了。

　　「……很好。」瑪格莉特喃喃，「居然掛我電話。」

　　艾妲從椅子上彈起，披上外套，抓了鑰匙就跑出門，卻怎麼也找不到交通工具，於是想也不想的就拔腿跑了起來。

　　雖然印象中，佛羅倫斯的住處不過是10分鐘車程遠，她卻跑了好長好長一段路。

　　她看到車停在樓下，應該是在家沒錯，於是吃力的爬上公寓的樓梯，到家門口時，因為低血糖低血壓作用，腿一軟，她跌坐在地上，但仍用力的敲著門。

　　她敲了一陣子，卻毫無反應，絕望感湧上心頭。

　　「拜託……」靠在門上，輕喃著。

　　門板意外的往內一縮，她順勢摔了下去，並感覺到佛羅倫斯靜靜的看著她。

　　「妳幹嘛？跑來的？」

　　艾妲只感覺一陣暈眩，即使平常跑這一段路也不算什麼，但大量運動的低血糖讓她也承受不住。

　　她只感覺到她嘆了一口氣，然後自己便被抱進了屋內。

　　好甜。不知道暈眩過了多久，但糖果的味道讓自己稍稍恢復了神智。

　　她看著佛羅倫斯，千百句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徒留囁嚅的嘴型，和一陣鼻酸。

　　「可以請妳下次不要喊別人的名字嗎？一下子什麼都消了。」略帶抱怨的語氣，「要不是瑪格莉特打來笑我，我還不知道……」

　　「我是在拒絕瑪格莉特，不是妳。」終於冷靜了下來，艾妲靜靜的說著。

　　「……」

　　「……」

　　兩人頓時靜默下來。

　　「唉。」艾妲嘆了口氣。

　　「白癡。」佛羅倫斯淡淡說著。

　　「是啊。」

　　「我是說我啦，妳是笨喔，笨到不行喔。」

　　「但是我喜歡妳。」

　　「呃。」

　　艾妲坐起了身子，感覺渾身不舒服。

　　「我想洗澡。」

　　「嗯。」

　　「然後我想好好跟妳吃頓飯。」

　　「嗯。」

　　「晚上，回妳家嗎？」

　　「呃？」

　　佛羅倫斯愣了愣，她突然覺得，怎麼面對艾妲居然口拙起來。

　　「妳想好再跟我說。」

　　佛羅倫斯看著艾妲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經過身邊時還可看見她的頸間留有昨晚的痕跡，不知怎的，居然是自己臉炸紅起來。

　　啊啊，措手不及啊。佛羅倫斯覺得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面對這天的到來。

　　短暫的失神間，還不知道如何從大起大落的情緒中恢復，瞥見艾妲穿著輕便走出浴室時，她伸手將艾妲摟入懷中，而艾妲只是靜靜的被抱著。

　　擁抱讓人安心，佛羅倫斯覺得她可以一直沉溺在這裡面，至少她可以肯定對方的心意。

　　「……好餓。」

　　「對不起。」佛羅倫斯鬆開了手，表情恢復了溫柔。「我們走吧。」

　　她想，她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跟對方聊聊，即使從前是這麼好的朋友。不過，將來還會有很充裕的時間，是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