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7日 星期三

《Madness》 (艾妲個人)

由於創作這篇的這段期間正值 艾妲重生企劃 的創作期間,跟主催阿零和繪師阿殺聊了很多
對於艾妲如何成長到混亂邪惡的路線實在有點難以想像,討論討論著腦中就有畫面浮現
但是感覺這個內容更像是艾妲R5的擬想,於是就有了以下的文章


既然是R5,所以一樣是有黑、有虐慎入。




Madness》  (艾妲個人)




  滴答、滴答、滴答………

  冰涼的水珠落在頰邊、耳廓、順著身體線條緩緩流動,被衣物布料吸收,留下濕冷的觸感傳到肌膚上。

  艾妲感覺眼皮很沉重,只能吃力地緩緩掀開。

  甦醒的腦袋夾雜著暈眩,與身體連結感知的過程中還不斷接收到疼痛的訊號,試圖舉起雙手,卻被禁錮住而動彈不得,僅左手能勉強挪動,像是在一攤泥濘當中艱難掙扎。

  混濁的目光逐漸能分辨環境,她處在一個極小的空間中,黑影籠罩在身上,微光像是透過在黑布上的小洞,一絲一絲穿入,水滴也不斷從縫隙中滴落,冰冷的讓艾妲感到渾身濕透。

  雙腿被壓緊的麻痺感幾乎無法移動,右手則試圖向前推,掌心摸到石塊瓦礫的粗糙觸感,回憶便一瞬間竄到眼前──夥伴喊叫的聲音,裝甲獵兵的身影、世界劇烈晃動、然後是一片沉寂與空白……

  咳了幾下將口中的沙土吐出,再稍加施力,右手便輕易的將前方的石堆結構破壞,原本存在的空間便塌陷下來,壓在身上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艾妲吃力地用右肩頂開碎石,頸部和頭部順勢鑽了出來,尖銳的石礫在身上劃開幾道口子,被壓住的頭髮也跟著扯痛。大口喘著氣,試圖自救的同時她也想起了重要的使命。

  帝國的攻勢相當猛烈,兵線已經壓到近郊,在這過程中王國兵力耗損嚴重,最後的王牌莫屬裝甲獵兵隊還能繼續與帝國軍的強大軍武抗衡。

  接到重兵突襲的可能消息,裝甲獵兵隊主要的軍力便提前來駐守這個隘口,沒想到敵人早一步滲透當地駐軍並佔領基地,消息並未傳回王城,讓裝甲獵兵自行走入陷阱。

  建置用以防守的落石陣或砲陣讓敵人如虎添翼,裝甲獵兵踩上地雷時的爆炸是個引信,接著發生的事情讓人無暇反應,艾妲還記得身旁的夥伴擋在她前方,承受了好幾發致命砲彈,凌亂的隊伍和零星反擊對敵人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她跳出裝甲獵兵,趕在砲火與落石壓垮機體的時候,卡在機體的縫隙間被埋入石堆之中。

  記憶早已破碎,她放棄再回想。吃力地將左手從石堆裡拔出來,推開壓在身上的鋼板,扯動腿部傷口時她忍不住疼痛呻吟,那幾乎抽乾了她僅存的體力。倒伏著、模糊的視線巡視昏暗的環境,下著細雨的早晨並沒有洗去戰場上的硝煙,潮溼更讓血腥與油汽綜合成噁心刺鼻的味道,破碎的裝甲殘骸與散落的焦黑軀體讓她想起更多畫面,凌遲她的心緒。

  憤怒湧上,是為了敵人的兇殘狡詐;恨意湧上,是為了無能為力的自己;最後悲傷湧上──是為了所有逝去的同袍。

  她想起留守王城的士兵們,還有女王。

  更多的不安湧上──距離那時已經過了多久?王城有沒有為了壓境的敵人做準備?養育她、訓練她、提拔她的王城,她曾宣示不惜奉獻生命也要守護的一切,就要遭逢災難。

  體內燃起一股力量,艾妲咬牙使盡全力將自己從土石裡拉出來,翻倒在地上,疼痛擴散四肢百骸,她悶哼著提起左膝,再動了動右腿,刺痛如閃電般擊打著神智,但所幸肢體還可以移動。

  艱難的喘著氣,艾妲抓起一隻鐵桿撐起身體,雨水讓身上的血漬暈開,順著地心引力在褲腳滲出闇色的水,落入殘破的土地,掩沒在既有的深色灰燼中。

  滿目瘡痍的戰場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艾妲看到不遠處有匹茫然踱步的馬,看得出是作為拖著彈藥物資車輛的馬,想必是在激戰時四散奔逃,冷靜下來後卻已找不回原本的主人。

  她伏在馬背上,躲開清晨來巡邏戰場的敵軍,抄小路往王城趕路。在路上,傷口只做了簡單的包紮,除了飲水之外沒能進食,一心一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返回。

  快、快、快、快……

  身體在抗議,傷處無一不熱疼著,意志卻清晰無比。心底有把火正在燃燒,她要集結起王城的兵力,要守住最後的家園,賞這個殘暴無情的帝國軍們一記耳光,要讓他們看見奧羅爾的志氣,竭盡一切守護魯比歐那。

  眼前已經可見王城高聳的堡壘,但不祥的灰煙從城內竄上天際拉出一條沙塵帶,也拉出艾妲的強烈不安。

  她不自覺收起韁繩,放緩腳步是因為看見倒臥在地上的屍首。深色王國士兵軍服遠遠多於淺色帝國軍服,她撿起落在地上的槍枝,微風撲鼻而來的是腥氣與硝煙味。

  腦袋一片空白,情緒是空無,在震驚與不解之中不願去想像最為悲慘的畫面──不去說她有多少能力可以作戰,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趕上夥伴最需要她的時刻──她放鬆韁繩讓馬匹隨意往前走,眼神則從滿目瘡痍的地面來到城牆邊緣那一支支豎立而起的木樁。

  她勒緊了馬,甚至沒有感受到一躍而下時腳上傳來的劇痛。

  面無表情地一步步向前,混濁的藍色眸子看見深紫色的軍服被血染成褐黑色──衣物上一個個破開的窟窿是子彈擊穿的傷;或是插在心臟上頭閃著寒光的短刃;宛如被刨開的裂口……染血的面容與低垂僵硬的身軀,那些都是他的夥伴。

  圍牆上有騷動,讓她下意識地抬起頭。

  刺眼的敵軍服裝在城牆上遙指著她。

  而更加吸引她目光的,是在堡壘高塔旁,原本應該飄揚著魯比歐那旗幟的桅杆,那隨風輕飄的白紗,將一首輓歌吹入了她的心中。

  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她感覺到腦袋熱脹不已,順著血流,傷口叫囂著發疼,灼燒著渾身顫抖。

  女王柔弱的身子如風中殘絮般輕輕晃動,僅有一條細繩從頸間將她垂掛在帷頂。


  看哪,艾妲……

  看哪、妳看看……

  妳呀、還能守護什麼呢?


  士兵們的槍口對準了她,艾妲只是看著空中的白影,緩慢地……一股莫名快意從心靈深處滲透出來,她的嘴角也連帶上揚,雙手高舉長槍,有鼓莫名的能量從腹間湧起,上湧到胸口、蔓延到喉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衝破空氣的嘶吼如困獸般充滿疼痛。

  她舉起槍朝著人猛烈掃射,步伐快速的向前奔跑,不顧子彈劃過肌膚或深入肩頭,瘋狂的眼神熱紅的想將一切槍決。

  去死、去死、去死………

  都去死吧………!



  巍巍晃晃的影子在眼前,如噩夢般纏繞著她。

  她將那些影子一一擊倒,然而那些軀體卻又一一爬起來撲向她。

  發狂的笑著,她不再感受到疼痛、不再感受到悲傷、不再感受到憤怒……

  最終摔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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