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4日 星期四

《諾言》 (艾妲瑪格) 將軍PARO


因為認識了一些新朋友,結果有一陣子被將軍PARO打得很兇,總共大概寫出了三篇的將軍系列,這是第二篇,大概也是從目前的創作氛圍中找到了一種新的艾妲形象(?)那種感覺,不管是哪種艾妲我都覺得好好吃QQ

創作的欲望也同時在匆促進入新的工作環境之後,在幾乎沒有外力干擾的狀況下,期間也默默農了很多文字...覺得自己果然好喜歡創作啊。

總之,以下正文。


《諾言》  (艾妲瑪格)




  瑪格莉特透過窗戶可以知道外頭的天色已暗,當廊上點起燈,還可以透過遠處傳來的鐘聲知道當下的時刻。

  時間久了大概也知道將軍的作息,如果當晚有女僕送飯進來,那就表示將軍將會來房裏用餐。如果只是一些簡單果腹的食物,那就表示將軍會更晚才回來。


  她仍然討厭被她碰觸。

  但是在忍辱之虞,她已經掌握到了一些迴避的方法。艾妲對於她所擁有的知識相當有興趣,可以花上許多時間談論她想知道的事情,瑪格莉特技巧性的在談話中釋出一點一點的資訊,將軍也相當清楚她的伎倆,但似乎更樂於在這之間進行鬥智談話。

  這幫她爭取了一些喘息的空間,但她不知道這個方法還可以維持多久,或許到將軍厭膩的那天開始,就會產生另外一輪拷問……思及此瑪格莉特不禁寒毛直豎。

  突然從走廊傳來的腳步聲和談話聲打斷了瑪格莉特思考,她警戒的抬起頭,手上還握著茶杯,試圖保持冷靜淡漠的模樣──因為她知道將軍喜歡看她張惶失措,那似乎會激起她的征服慾。

  門扉外頭的鎖鏈被解開,聽起來不像是只有將軍一個人,瑪格莉特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只是屏息看著。

  房門被粗魯推開,瑪格莉特看見將軍板著臉,面如槁灰,她抿緊著唇以毫無生氣的眼神瞪視著房內。

  「將軍!您不行……」
  後方苦苦相勸的白衣男子滿頭大汗,畢恭畢敬卻又焦急不已的似乎在哀求什麼,但隨即被將軍給喝斥。

  「閉嘴!……退下!」

  瑪格莉特還可看見男子背後的另外一位軍官,那個人很眼熟,擁有健康的麥色肌膚,艾綠眼眸也盯著自己看。

  她凝視自己的眼神似乎藏著許多思緒,但她只是拉著男子一邊勸著。
  「好了,不要違背將軍的命令,還想活嘛你。」

  那句話不知道是對男子還是對著自己所說,她扯著白衣男子往走廊方向離去,兩人的身影便被將軍關上的房門給掩在外頭。

  瑪格莉特將目光回到將軍身上,她今日的氣息特別奇怪,不像平常一進房就用頗有興味的眼神打量自己,她安靜地瞪視著,微微揚起一個笑,目光混濁,瑪格莉特甚至不確定她是否真的看著自己。

  「瑪格莉特……」她的聲音比以往都還要低沉,彷彿每個音節都混在一起。「過來……」

  瑪格莉特向來不是個溫順的寵物,她仍安靜的坐著不為所動,預備應付將軍接下來的動作。

  將軍站在那兒不動好一陣子,讓瑪格莉特逐漸緊張起來。不自在讓她只能將眼神定格在桌面上,將軍邁開第一步時明顯可感覺心下一驚,但隨即便注意到她的異樣,像是酒醉後顢頇的步履,來到面前,她還沒能躲開便被捉了起來,那手勁比以往都粗魯,瑪格莉特被扯離桌緣,兩步被摔到床上時,恐懼便襲上心頭。

  將軍跨上床,將她壓在身下。在房內微弱的光線中瑪格莉特看不清將軍的臉,只能聽見她紊亂的鼻息,來到自己的面前,使人忍不住緊閉起雙眼。

  ───來了。

  感覺與她的唇接觸之時,瑪格莉特渾身僵硬起來,她預期著接下來可能會遭逢粗暴地對待而捉緊了床單,但沒想到彷彿屏息良久之後,那雙唇仍然只是輕吻著,在唇上淺嘗即止的摩娑。

  幾乎不曾遭遇過,如羽般輕緩柔軟的,停留在唇上依依不捨的從嘴角滑開。
  隨即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引起瑪格莉特的驚呼。
  「唔……!」

  「現在,就是妳的機會了……」
  氣音如惡魔般低語,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心臟猛烈跳動著,瑪格莉特繃緊身子擔憂接下來的任何舉動,但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彷彿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行動力,除了有氣無力的呼吸聲在耳邊,她安靜地就像睡著了般。

  瑪格莉特試著平緩心緒,並在過近的距離中嗅到了一股腥氣。

  等待了一段時間確認將軍沒有要動的意思,瑪格莉特這才試圖撐起身體,她用肩膀頂開狹小的空間後再側身把將軍推開,硬生生摔躺在一旁,要不是聽見她有氣無力的呻吟,瑪格莉特真以為她成了一具屍體。

  怎麼一回事?瑪格莉特看著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人,內心既疑又喜,不敢相信這個強勢又強悍的將軍怎會落得這個田地,但又懷疑這是否是個騙局。她仔細審視將軍的身體,深色的軍服上有可疑的黯色,指尖輕觸起來發現那是未乾的血漬……從胸口處逐漸漫開的色澤推斷,或許正從衣料下方的傷口汩汩湧出。

  「妳在開玩笑嗎……傷得這麼重……?」
  瑪格莉特喃喃著,看著毫無反應的將軍,內心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種反差。

  她想起將軍暈厥過去之前最後一句話……所謂的「機會」正是這個意思嗎?

  翻身下床,瑪格莉特看見鎖鏈落在地上,門扉並未掩實,看來離開的人大意過頭,給了她天大的好機會。

  她輕手輕腳推門出去,今夜甚至連守衛都撤離了,長廊上幾乎沒有人聲。但是被太多次逃亡失敗的經驗讓她對這個情況抱以謹慎的態度,她環視四週,甚至不忘要警戒後方的將軍可能隨時又要將自己抓回去的危險。

  ──太奇怪了,到底為什麼呢?

  在她順利拐過第一個迴廊──這也是她生平所擁有的機會之中來到最遠的地方了,她仍覺得順利的不可思議。

  她忍不住去想方才在門口的爭執。
  如果說那是醫官的話……為什麼不讓醫官治療?她就要死了嗎?真的就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了嗎?

  思考跟著步伐,直到遇見了站在遠處的黑髮軍官。

  她沉默的盯著瑪格莉特,讓她感到一陣緊張……她是為了來抓自己的嗎?

  「……艾妲呢?」

  黑暗中,不帶情感的聲音幽幽傳來。

  瑪格莉特退了兩步,忍住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盯著眼前的軍官,她仍站在遠處,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空氣凝滯了一陣子後,她又再問了一次。
  「……艾妲呢?」

  雖然瑪格莉特有一瞬間在想為什麼自己沒有帶武器上身,但又想到軍人矯健強勁的身手,突然覺得自己根本是多想的。

  軍人終於離開那片陰影,她朝著瑪格莉特一步步走近,從那冷峻的表情和氣勢直撲而來的壓迫感,也讓瑪格莉特步步後退。

  「她自己倒在床上睡著了……」瑪格莉特伸手阻擋軍官的腳步,皺起眉頭輕啐一聲。「她受傷了,你們不知道嗎?」

  「將軍的傷勢已經獲得妥善的照顧。」軍官停下腳步,廊燈的光打在身上,半身藏在影子中,連表情也被掩蓋了。
  「我奉將軍的命令,在這裡等妳。」

  瑪格莉特啐了一聲,心想果然沒有這麼美好的事。
  她轉頭看著昏暗的天色沒有月光,心底為自己默哀一輪,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下定決心後,她故作鎮定的說。

  「不用妳勞心,我可以自己回去。」

  雙手環抱胸口,瑪格莉特低著頭緩慢走著。
  光裸的腳底踩著冰冷地板,沿著原路回到了她原本再也不想進入的房間,關上門之後眼神黯沉的看向床鋪。

  而將軍仍寧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


  佛羅倫斯看著瑪格莉特離去的背影,眼神的擔憂中稍稍鬆懈了些。遠遠跟她沿著迴廊來到靠近房間的地方,找了陰暗角落席地而坐。

  盯著掩上的門扉好一會,佛羅倫斯嘆著氣看向天空,深黑色的天幕上有許多星星,如果有月亮又會在哪個位置呢?她第一次對夜晚時間感到如此漫長。

  ──不管怎麼樣,破曉之時一切就會有答案了。

  壓抑著想要衝進房間的情緒,佛羅倫斯閉上眼,開始想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身為副官,她經常與艾妲一同出勤,不管是轄區的巡視或是操兵演練,艾妲身邊至少都會有一名以上的副官隨侍,多主要是為了應變隨時可能來到的暗殺行動。只要有兩個人以上,除了警戒範圍高之外,將軍的危險性也會相對降低。

  今天不應該讓艾妲一個人返還營地的。

  不過是小小分別,隨後駕著馬也要跟回營地時,卻在道路上看見一具屍體,以及坐在路旁渾身是血的艾妲。

  刺客的刀鋒上抹了毒,除了在身上劃開的口子,最致命的是胸口的刺傷。看起來是避開了要害但免不了造成重傷,艾妲第一時間吞了解毒劑和止血劑,為免毒液擴散太快而屏息靜坐,但卻免不了身體正在承受的毒蝕傷害。

  送到大帳時艾妲已經失去了意識,眾醫官集結起來審視著傷勢、調製解毒劑和持續輸血,情況終於穩定之後,正評估著不知道能否撐過生死交關得這個晚上,艾妲就像迴光返照般突然清醒過來。

  臉色蒼白得像鬼,醒來第一句便是命令:「帶我去那女人那裡。」

  佛羅倫斯與醫官都力勸,卻無法改變將軍的意志。

  「你們會比我懂我的狀況嗎?」艾妲冷然的說著。
  「佛羅倫斯……帶我過去。」

  佛羅倫斯看著已然失去光彩的黯淡藍眸,那其中的生命之火仿若將要熄滅。哽噎在喉說不出,她只能靜靜看著艾妲作為抗議。
  ──妳需要休息……別再想那些了。

  「……要死,就讓我死在那女人的手下!」
  艾妲捉住了佛羅倫斯的袖口,用盡全力說著。

  佛羅倫斯被這話給震懾,她看著艾妲堅決不容動搖,只得妥協依照將軍的意識來做。

  「佛羅倫斯……答應我……」
  艾妲靠著佛羅倫斯的支撐站起來,她眼神渙散,但卻努力組織話語。

  「破曉時,如果我……」
  那也可能是她最後的請求。

  ──不管結果如何,妳這個人情可是欠大了。

  佛羅倫斯扶著艾妲來到房門口時,醫官仍不死心的勸著。但從敞開的門後,她再一次看見那個被囚禁起來的俘虜,警戒的眼神與防備的氣勢,她便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她會等待,在破曉那刻,一切將會揭曉。


※  ※


  瑪格莉特站在床邊看著那陷入沉睡中的人。

  「最後還是不忘派個人要把我抓起來嘛……」瑪格莉特嘴角的笑是無奈,更多是至深的悲傷。

  掃視將軍周身,她腰間的武器向來是進房之前就會卸下,這一次卻大剌剌的擺在自己眼前……這一切順利得太怪異了,但這個機會可不能輕易流失。瑪格莉特將短槍從將軍腰間輕輕抽出,眼神防備看著她,但她卻仍分文不動。

  「反正妳要死了,送妳一程讓妳少點痛苦,還嫌這樣對妳太好了。」

  槍口上膛,對準了她的眉心──

  但指尖卻忍不住顫抖,於是將槍口移到她的下巴,又緩緩對準鎖骨。

  瑪格莉特嚥了嚥喉頭,始終無法停下顫抖的掌心。她決定放下短槍,改以雙手虎口貼上將軍的項頸,指尖稍稍使勁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樣,不管再有什麼陰謀,都該現出原形了吧?

  但扣緊的雙手下,不管是陰謀或者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掌心下的人沒有一絲掙扎,原有的鼻息被掐斷之後便再也沒有呼吸的聲音。

  瑪格莉特有種極不真實的感受。

  復仇來得太過簡單,對她而言反而過於震撼。

  她鬆開了手,腦中飛快跑過所有可能的結局。

  ──如果將軍真的死去……?

  ──她怎麼可以忘了,她正在虎穴的最深處,要不是依靠老虎將自己帶出去,最後的下場只有被撕咬成一具屍骨罷了。

  「真陰險啊……要是我真的殺了妳,還愁沒有事情可以將我定罪嗎?」

  就算恨意再深,也不可能真的在這裡將艾妲刺殺,那只是讓自己陷入更無法脫逃的危機罷了……就算再怎麼討厭這個人,都不能在此時此刻讓她死在自己面前。

  「喂……」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聲音都顫抖著。

  側過臉頰停在她的口鼻上,卻幾乎感覺不到氣息。

  瑪格莉特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將軍,如今卻在鬼門關前徘徊……甚至可能已經被自己親手推入。

  「欸……」
  瑪格莉特擔憂的喊著,再度側耳傾聽胸口,才從微弱的心跳聲中找回一絲希望。

  鬆了口氣卻也憤怒不已,她搞不懂這個人躺在這裡要死不活的用意為何,如果只是要製造一個兩敗俱傷的陷阱……那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雙手轉而捉住將軍的衣領,扯動的同時她還因疼痛發出了細微的悶哼,讓瑪格莉特更加不悅。突然想起空無一人的長廊,被飭令離開的醫官,讓心情更是火上添油。

  「妳要是敢死在這裡……下地獄也要讓妳做鬼不安寧!」




  瑪格莉特鬆開手,轉身就跑,推開門她在長廊之間尋找,直到那位軍官又出現在她面前。

  「妳們為什麼不救那傢伙?」

  佛羅倫斯挑眉,「妳不是希望她死嗎?」

  「為什麼你可以說得如此輕鬆自然?她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嗎?」

  「那是她自己的決定。」

  ──那是什麼意思?
  瑪格莉特想了想,訕笑道:「……想得美,我是不會照顧她的。」

  「……那妳想殺了她?」

  瑪格莉特微愣,眼睛瞪著黑髮軍官眨也不眨。
  「殺了她?哈哈……」她冷冷一笑。「我確實想啊。」

  「妳要靠她才能離開這裡。」

  瑪格莉特捏緊拳頭。「這個不用妳提醒……!」

  佛羅倫斯把玩著打火機,靜靜看著瑪格莉特。
  「那她對妳而言重要嗎?」

  「……」瑪格莉特露出苦笑。「若不是她,我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佛羅倫斯點了支菸,待肺部充滿了菸草再深深吐出之後才繼續說道。
  「完全要看今晚她的狀況如何,醫官能做的都做了。」

  ──另一方面,也是她的承諾。她承諾了艾妲……在破曉時……

  綠眸淡淡看著瑪格莉特。
  「我還有其他工作,要離開這裡了。我勸妳回房去,在那房間以外的地方無法保障妳的安全。」
  「如果她怎麼樣了,那也是明天的事情。」

  佛羅倫斯揮揮手,緩步走開。

  臉上的神情,隨著壓在心上的大石落下,感到釋然許多。
  有更多事情,她沒有講也不願講。




  ──瑪格莉特,妳可記得、妳可相信。

  艾妲曾經承諾過──「踏過她的屍體逃出這裡」,並非兒戲。


  『如果她殺了我,請妳務必……』
  佛羅倫斯想起那低沉的話語一生中可能僅此一次的低聲下氣。

  ──原諒我以這種方式使她做出決定。


  佛羅倫斯再度點起一根菸,任由煙霧飄緲過眼雲煙。

  ──然而,這已經是妳的選擇。

  ──活著,不過是繼續無止盡的糾纏罷了。







  瑪格莉特回到房中,安靜的坐在床邊數著那人的鼻息,沉思著。

  迎來曙光或著她睜開的眼眸之後,

  繼續等待在前方的,又會是什麼……?

  但不論如何,她不會忘記要離開這裡的決心。




  倚著床邊,瑪格莉特喃喃道。

  「利用妳逃離這裡……利用……」

  在難得寧靜的深夜中,更加強了瑪格莉特要與惡人鬥法的決心。






(完)





寫了一篇後記,簡單來說是對這一篇故事的一些想法註解,對於將軍片段的擬寫,雖然主要想表達艾妲的態度,但艾妲根本睡整場!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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