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之心》(2) (艾妲佛羅倫斯)

《鋼鐵之心》(2)　(艾妲佛羅倫斯)

　　「許久不見，妳變得很好戰，佛羅倫斯。」



　　劍士阿貝爾感覺掌心發麻，他沒想過眼前看似纖細的女子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兩波交鋒，佛羅倫斯又是舉劍逼近，那氣勢甚至震動了阿貝爾。

　　「夠強悍，這股狠勁是哪來的？」

　　「我被艾妲禁菸禁酒一星期，煩躁到不行哪，貝貝。」

　　笑，那暱稱雖彆扭卻已習慣。「看來，上戰場前，都得給妳禁上一星期喔？佛佛？」

　　「哼。」佛羅倫斯笑了一聲，「那我一定會殺他個片甲不留。」

　　兩人有默契的停下對練，阿貝爾遞過一張毛巾，邊擦邊說道。

　　「聽說你們有新裝備，叫做裝甲獵兵？」

　　「噢是啊，裝配強大火力，似乎可以戰得更過癮呢。」

　　「是說，我倒覺得……最享受戰爭的是妳啊？」

　　佛羅倫斯熟練的點了隻菸，吐出一口白煙。

　　「我只是在享受變強的感覺。」

　　「這樣，很難得到男士的青睞喔？」

　　「拜託。」佛羅倫斯笑得更愉快了，「戰士唯一的情人，就是國家。」

※　　※

　　並沒有太多休息時間，經過短暫的裝甲獵兵駕駛訓練後，他們又重回戰場。

　　戰地，休息期間，看著佛羅倫斯的一地菸尾，艾妲皺了皺眉。

　　「又菸又酒……雖然我能了解，但妳也用太兇了。」

　　「想知道為什麼嗎？」

　　「嗯？」

　　「酒讓人體會生命，菸則會喚醒靈魂。」

　　佛羅倫斯認真的表情，讓艾妲一陣怔愣。

　　「……唬妳的，瞧妳傻樣，是被我的智慧之言嚇著了嗎。」

　　「這該說妳難得吐出象牙。」

　　佛羅倫斯忍不住燦笑，「吶，妳想體驗一下靈魂的灼熱感嗎？」並將半截香菸遞給艾妲。

　　「……不用了。」艾妲無奈的說著。「為了妳的壽命著想，少抽點。」

　　「這倒別擔心，我一定很長壽的。」

　　「嗯？」

　　「禍害遺千年囉。」

　　「噗。」艾妲笑了，「是是，祝妳長命千歲。」

　　「我的榮幸，也祝您長命百歲，好人可能會短命些，我不會比妳先死的。」

　　「戰場上說死不死的，真不吉利呢。」

　　「是是，那祝您歲歲平安囉。」

　　佛羅倫斯摁熄了菸尾，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裝甲獵兵的出戰對戰況是好的，奧羅爾隊的死傷下降不少，在攻防戰上也漸漸打出優勢。

　　即使如此，也有苦戰之時。

　　「呃！」不遠處，士兵的腿腹中彈，跌倒在地。

　　佛羅倫斯眼角餘光瞄到了，但身旁一個爆裂，漫天的土塵讓她瞬間失去方向感。

　　塵沙落下後，她看見深藍色的裝甲『砰』的一聲擋在士兵前，她可聽見機槍子彈掃過裝甲那清脆的連響。

　　嘖了一聲，她隨即上前。

　　「──來了！」望著遠方，士兵們吼著。

　　她透過觀景窗，望見土地震動、裂開，從泥沙裡掙扎著爬起殘破的屍首，並隨著風帶來一股惡臭。

　　那是敵方不祥的將軍帶來的死亡軍團。

　　佛羅倫斯嘴角漾起笑，久聞大名哪……指尖停在按鈕上，她已經準備好應戰。

　　卻沒想到，預備發射的同時，藍色的裝甲已經移動到眼前。

　　「佛羅倫斯。」

　　艾妲的裝甲停在她前方，槍口角度已經對好正前方──

　　「走開，顧好妳自己就行了！」佛羅倫斯大吼。

　　操縱著機甲上前，穿過艾妲，她逼近死亡大軍的前緣，側蓋打開，朝天空射出的飛彈，隨即又調頭往墨綠色機身轟擊，引發一股爆炸。

　　惡臭、碎片、砂塵漫天，艾妲隨之喉頭一緊。

　　「佛羅倫斯──！」

　　艾妲在塵沙之中吼著，以機槍逼退一側襲來的屍首，試圖要前進。

　　「吵死了，我不是說妳顧好自己就好了嗎？」佛羅倫斯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

　　艾妲這才發現佛羅倫斯挨著她的側後方，雖然機甲有些損傷，但看起來沒有大礙。

　　「有些過熱，我暫時不能動。這裝甲有死角，我會看照妳背後，妳儘管注意前方就是了。」

　　「我會被妳嚇出心臟病。」

　　「那是妳太小看我了。」

　　沒能閒聊幾句，他們便又被迫繼續應付不斷湧上的敵軍。

　　一股寒意湧上，佛羅倫斯注意到一側逼近的白色身影，她將機甲手中的巨斧甩了過去，卻被白影閃開。

　　「艾妲，注意妳的前面。」注意到艾妲機甲的遲疑，佛羅倫斯冷靜的說，她遠遠就可以看見那危險的笑意，令她背脊發涼，額間冒出細汗。

　　「艾妲……奧羅爾隊長，就是妳吧？」那冰冷輕柔的語調逼近藍色機甲的死角，佛羅倫斯甩出機械手臂，接住白衣女子的攻擊，不久便聽見儀錶板傳來機具故障的警告音，她感受到操縱桿不受控制的扭回──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機械手臂已經被折斷。

　　「嘖。」佛羅倫斯叫出重武器，對準眼前的人，並祈禱機具已經降溫可以運作的同時，那危險的金黃瞳孔逼近她的觀景窗，直視著她。

　　一手迅速舉起軍刀，雖然避開要害，但對方仍刺中她的肩膀。她發出疼痛的悶哼。

　　「妳的對手在這裡。」艾妲的聲音。她什麼時候脫離裝甲了？佛羅倫斯透過小窗看見外頭，那白衣女子露出了噬血的笑容，舉起一柄權杖，隨即又是一鼓地動，刺鼻的腐臭伴隨著屍首從地底竄出……

　　佛羅倫斯跳出殘破的裝甲，持槍掃射逼近的死者。

　　白衣將軍的權杖與艾妲的軍刀碰撞，幾乎無暇顧及身旁的威脅。佛羅倫斯擊倒幾具腐爛的軀體，眼見鄰近的同袍就要招架不住，雖然隱約聽見援軍的聲音，但那幾乎是咫尺天涯。

　　瀕臨絕望的死亡氣息，就是這樣的感受吧。

　　佛羅倫斯砍下怪物的首級，閃身切入白衣將軍與艾妲的戰鬥半徑，預計給她從後來個突襲，但她卻突然回眸，那金瞳裡閃耀著攫取獵物的興奮。

　　一個黑影自側臉襲來，幾乎沒有反應的空間，她感覺眼前一黑，隨即身軀重重摔落地面。

　　她得站起來，她想。但生理上卻只有滿腦子的暈眩。

　　環境的聲音開始像漩渦一樣打轉，她只聽見所有嘶吼噪音交雜竄進耳膜，卻聽不清任何一個細節。

　　艾妲接下強勁的力道，注意到眼前敵手的目光，隨之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旁揮舞著鏈球的怪物將沉重武器擊中戰友的畫面。

　　那不容分心的瞬間，她閃過敵人放出的冰牙，左手的刀在對方身上劃開一口子。

　　見綠色的液體流出時，艾妲皺起眉頭。

　　眼神再瞄向倒在地上的佛羅倫斯，她看見腥紅在地上漫開時，心臟不由緊縮起來。

　　「分心的話很危險喔。」

　　那冰雪一般的語調拉回她的注意力，艾妲格開襲來的拳頭，手上的軍刀卻接著被擊飛。

　　反擊的拳頭被抓住，手臂感覺一扭，那脫臼的痛感讓艾妲發出呻吟。

　　趁隙，那染髒的白手套扣上她喉間，艾妲感覺呼吸一窒。

　　「呵呵呵……」白衣將軍愉悅的笑著。

　　「我喜歡妳現在的表情……真是令人愛憐的痛苦……」

　　她靠近艾妲的耳邊，用柔軟而毛骨悚然的語氣說：

　　「讓我品嘗妳甜美的絕望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