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7日 星期三

《妳的盾》 (艾妲佛羅)


寫這篇的時候是《闕堂》趕稿期間,自覺機甲組養分太少而自產的一篇文章。
我不會說因為怕被念離家出走不趕稿所以沒有貼出來

其實是騎車時腦中突然浮現隊長座機安安靜靜佇立不動冒著煙的畫面,好像裡頭的駕駛員睡著了似的...。
然後其他接續的東西就啪啪啪跑出來了。
修羅的東西可以也這樣一下子迸出來就好喏QwQ


本文走悲或虐取向請慎入。

《妳的盾》  (艾妲佛與佛羅倫斯)




  與古朗德利尼亞的戰役,已經膠著十數日。

  一觸即發的火力交鋒不斷上演,雖然裝甲獵兵展現銅牆鐵壁般的戰鬥力,卻也沒能將戰線往後逼退,連日的交戰讓土地燒毀焦禿,空氣中瀰漫著硝煙與腐敗的氣味,荒蕪的空間充斥殺戮的重武聲與死亡哀鳴。

  裝甲獵兵仍苦戰。

  以藍色機甲為首,綠色機甲輻狀散開雙雙在指定處待命,待征戰指令一下或是敵方響起戰炮時,詛咒般的惡鬥又將開始演出雷同戲碼。就地永別的友人、受傷後送的同袍、受命遞補的新兵,有些名字還沒記清就別了;而敵軍每張臉在眼中都一個模樣的惹人厭──真是膩了。

  受到猛烈的炮火攻擊,藍綠兩架裝甲獵兵以既有機能擋下物理攻擊後,機槍和巨斧早已待命,等待著下一波來襲。

  機動性較高的機械兵往前挺進,補足了裝甲獵兵的弱點,藍色機甲移動到制高點,以機槍掃蕩逼近的敵人,座機中的領導人一邊審視著戰局下達指令。

  『G01G03左翼有敵方小隊切進來了、請後方C07推進支援!』

  『機械19請回報兵力耗損。』

  『機械22整備好了沒?』

  對講機中此起彼落不同語調回報,佛羅倫斯可以清楚看見紊亂戰場中仍有跡可循的秩序,那是一波又一波戰術的交峰。

  巨斧橫掃那些無痛無感只是一昧前進與攻擊的腐屍,有別於許久以前那場失控而慘敗的戰爭,最近這些亡者之軍是一小群、一小群有計劃性的出現。

  一開始的確造成大家的恐慌──但也因為從前那次慘痛教訓之後的新式教戰與軍武改良,重生的奧羅爾隊在這次征戰中發現應付亡者之軍並沒有想像中可怕,士氣軍心回穩之後,也是拿下不少漂亮的戰績。

  佛羅倫斯認為那歸功於掌握大局進退得宜的奧羅爾隊長身上。

  不苟言笑的剛毅氣度從對講機中傳遞出令人相當安心的沉穩。她有時會想像艾妲在座艙中如鷹般銳利眼神掃視戰場,她一定在腦中模擬過各種可能和變數,指揮部隊奇襲或展開守備戰勢,同時注意後勤的狀況,自己也會適當的移動助攻。

  在背後擔任她的盾她的眼,奧羅爾隊長是大家的支柱,是自己一生的摯友。她將生命與榮耀奉獻給國家,而自己……則願意將一切奉獻給她。

  「嘖,又來。」

  一小組機械馬隊靠著高速移動迴避,攻進射程範圍,子彈在機身上擊出許多傷痕,雖不至於影響機體運作,但若再被集中攻擊,對駕駛員的威脅性仍會提高不少。

  佛羅倫斯在螢幕上拉近地圖數據後操作瞄準方位,並開啟對講機連線。

  「呼叫00A01F請求發動MOAB許可,目標鎖定方位資料傳過去了。」

  『收到。……准許發動。注意安全。』

  「是。」

  佛羅倫斯打開飛彈裝置選項,依照數據瞄準中遠距離處那隊騎兵,並主動向前移動,吸引敵方注意。按鈕下達擊發指令時,基地的自動導彈卡榫瞬間彈開,彈頭升空掉轉、調整準心接著轟然落在裝甲定位處,草綠機甲直接承受爆炸帶來的風壓與火力,即使是保護嚴密的裝甲獵兵,駕駛員佛羅倫斯仍然受到極大的衝擊。

  以些許的自身損傷換來整隊騎兵的覆滅,還算是一場不錯的交易,再以巨斧掠倒接踵而至的步兵,很快地綠色機甲旁便倒滿屍體。

  『呼叫01F、你快脫離搭擋範圍了,請不要殺得太忘我。』

  啊、是呢。佛羅倫斯從儀表板上看見搭檔機正往自己移動,對方才的話不禁淺淺一笑,搭檔機要在一定的範圍內行動才能即時互相照應,她的確不能離她太遠。她操作機甲往藍色機甲方向靠近,卻發現有股不祥的瘴氣飄盪過來。

  ──又來?方才掠倒的屍首,全都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藍色機甲機槍掃射,逼退部分亡軍,但不只方才掠倒的,更有許多深埋地底的腐臭破土而出,彷彿是蟄伏已久的陷阱,就等著兩人上鉤。

  而且佛羅倫斯發現,亡軍還是有意識與目的的往藍色機甲攻擊與包圍。

  「00A遇襲!預備隊……!」
  一面揮著戰斧前進,佛羅倫斯急喚軍隊後勤,卻發現後備部隊都已經出動到戰場上……「機械07、右翼C03C04號機……」

  『不行,右翼突破的話後勤會被擊潰!』隊長的聲音急促反駁,『01F!預備開啟防護裝置!』

  「收到!」

  收到明確指令,佛羅倫斯迅速掃過儀表板,指間迅速按下設定。

  「過熱防護開啟預計需要15秒時間。」

  只要撐過這段時間,過熱防護可以擋下絕大部分攻擊,只是這段時間,機體會暫時癱瘓。

  『收到。』

  不加遲疑,佛羅倫斯立即啟動裝置:「倒數開始,151413……」

  12,機槍的彈殼連續撞擊聲落在草綠機甲腳邊,前方的亡者掃掉一整排。

  11,佛羅倫斯感覺機甲一震,大量喪屍爬上。

  『撐下去!』

  10,機甲二度震動,藍色機甲掃開機身上的喪屍。

  9,瘴氣再度漫上。

  8,佛羅倫斯看見倒下的屍首又再度站起來。

  7,屍首搖搖晃晃往這裡過來。

  「艾妲──」

  6,機槍再度掃倒逼近的怪物。

  5,她心想,我才是妳的盾啊……

  4,快、快、快、快、快………

  3,度秒如年的難堪感受。

  2,耳邊響起霹啪聲,氣溫驟降許多。

  『佛羅倫斯,保重。』

  1,飛箭似的咻咻聲響,她奮力捉著不聽指揮的操縱桿,亟力促使機甲動作。

  「快動啊混帳東西──!」

  0。過熱防護啟動的瞬間,她聽見許多悶響,砰砰砰砰砰砰砰撞擊在機身。

  「00A──艾妲!聽到請回答!」幾乎是狂吼,對講機僅僅發出『嘶────』雜訊令心臟恐懼的狂跳,她心想那是對講機系統損害了……嗎?

  巨斧掃開雙機身邊的亡者大軍,煙塵瀰漫停下後,身側的藍色機甲一動也不動。

  操作機體上前,發現藍色機甲前方地上掉落許多碎冰,而機體身上仍可見觸目驚心好幾支冰錐刺入機甲,正在緩緩崩解。

  那一幕讓心臟幾乎要停止。

  「艾妲,聽到請回答,拜託……」

  彷彿陷入沉睡的藍色機甲依舊沒有回應,對講機仍然毫無情感的傳著單音,偶爾摻雜其他小隊呼叫00A的聲響。

  接著──藍色機甲動了起來,讓佛羅倫斯鬆了一口氣。

  肩膀一垮,她微笑著說:「什麼嘛……是想嚇死人喔。」正欲上前,卻發現白衣將軍笑吟吟的站在一旁。

  「貝琳達……」

  「嗨,妳可是──佛羅倫斯小姐?」

  「嘖。」撇見藍色機甲機槍上膛,那是合作出擊的預兆,沒打算應聲,她也提起巨斧,正打算一舉上前,卻聽見自身機甲鋼板發出噹噹噹噹連續撞擊音──就好像被機槍掃射一樣。

  被機槍……?

  轉頭一看,藍色機甲的槍口朝著自己,要不是開啟過熱防護,那些穿甲子彈可能已經對自己造成嚴重損害。

  「艾妲……?」

  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機甲,這才發現機甲正前方的冰柱已快融化殆盡,而那些窟窿的位置不可能讓艾妲安穩活下來的……

  「果真聰明呢,艾妲隊長真是名不虛傳,至少保住了副將啊。」白衣將軍笑得開懷,「但失去了這樣的隊長,徒留妳一個那又怎麼樣呢……?」

  佛羅倫斯感覺咽喉處哽住不能言語。

  當藍色機甲再度舉起機槍,她上前衝撞擒抱住藍色機甲倒落。

  白衣將軍微瞇的眼望向天空,最後一眼是巨大的導彈往此處降下。

  轟───

  藍色機甲震裂,而佛羅倫斯在綠色機甲內忍受著衝擊,鼻間流下兩道鮮紅。

  我是──妳的盾。

  打開門,她跳出機艙,在破碎的藍色機甲下探詢,不覺熱淚盈眶。

  在藍色機甲破損而露出的座艙空間裡,她從幽暗的窟窿中,彷彿能見裡頭那不再湖藍的灰白瞳孔失焦而不瞑目的瞅著前方,機甲服、包含那之下軀體有著穿透性的嚴重傷口,鮮血淋漓染滿座艙。

  艾妲嘴唇囁嚅卻未吐出支字片語,那死寂而空洞的眼神像是失去了靈魂──她持槍舉向自己。

  佛羅倫斯牙根一緊,把腰間的槍也抽出。

  我是──妳的盾。

  保護妳最後的尊嚴。

  指尖扣下板機,槍響起落。

  草綠眸中,在座位上頹然的身影,終於瞑目。

  接著,那些滾燙的、灼熱的疼痛,隨著眼角而滾落。

  直至白衣將軍權杖破胸而出的那一瞬間,佛羅倫斯嘴角揚起一抹笑。

  我是──妳的盾。

  請讓我來世再成為妳的守候。


(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