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yaandtheLastDragon #Raya #Namaari #ABO
靈感和手感緩慢，又想要寫中篇，所以用5+1來完成這個小願望。
題目是：
「五次納瑪莉聞到拉雅的味道，但納瑪莉不知道(?)，一次發現拉雅的味道。」
然後因為前言寫太多所以拆成第零章，覺得可看可不看XD
看完可能會對背景比較理解就是了(?)
《氣味》-第零篇 (Rayaari)
＜零＞
「我想要變成跟爸爸和阿媞塔亞將軍一樣厲害的戰士！」
稚嫩的童音響起，孩子們正在興奮的討論著什麼。
「酷。」男孩瞪著大眼睛，興奮的握起拳頭。「我想要跟大哥一樣成為神箭手！」
孩子們用各種手勢和擬音喧鬧起來。儘管對性別的概念懵懵懂懂，倒也是把Alpha、Omega、Beta之類的名詞喊了好幾輪。
不久之後，其中一個聲音突然說：「納瑪莉呢？」
被點到名的納瑪莉怔了怔。
阿媞塔亞將軍是受人敬重的Omega，強悍而有效率地管理龍牙城護衛隊。至於Alpha──相較於其他地區，龍牙城分化成Alpha的比例很高──Alpha有著衝動好戰的天性，仗著體能優勢，讓龍牙城的戰士團聲名顯赫……但納瑪莉想了想，覺得自己或許希望能夠成為像母親一樣。
「我……想和薇拉娜族長一樣，成為堅強又偉大的人。」
10歲時，納瑪莉在少年訓練隊中第一次學習到分化的知識。所有分化後的人員都必須離開少年隊加入正式護衛隊，相較於瘦瘦小小的孩子們，護衛隊中不乏體魄強健粗獷的Alpha戰士，也是少年們景仰的對象，而大夥總會在閒暇之餘七嘴八舌希望自己分化成什麼性別。
Omega？就像阿媞塔亞將軍一樣，承襲了柔軟纖細的身段，使刀時的靈活速度卻是沒有幾個人能招架。Alpha？彷彿隨時都充滿力量，高強度的體力和耐力總是在衝突地帶保護龍牙家園的人們。而Beta因為人數眾多，性情相對穩定，是重要的謀士和部落的生產力，龍牙部落長老中不乏一些德高望重的Beta。
不論如何，納瑪莉有著景仰的目標去學習和效法，她想要成為足以保護這個家園的人。她接受母親的建議進入訓練營加強自己的體能，也跟著導師學習曆法和作物的知識，開始更加了解她所在的世界是什麼樣貌。
12歲時，因為受到龍心的邀請，納瑪莉跟著母親一起前往那個受到龍珠護佑的土地。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納瑪莉握著胸口的神龍項鍊，深吸口氣闔眼默想。
策略是這樣的──指尖摸向她藏在腰際的信號彈，回想著出發前，母親沙盤推演的計劃。就算是在少年隊，也要跟著成年人一起參與戰略會議，身形嬌小的少年隊通常適合進行干擾或刺探──納瑪莉，想辦法接近龍心公主或其他孩子，得到有關龍珠的位置訊息。阿媞塔亞將軍率隊待命，隨時趕去支援。
但抵達龍心部落之後，她卻輕易地分心了。
首先是來自各國的精英和戰士讓她大開眼界，接著──龍心部落的公主拉雅走上前來，露出溫暖的笑容，還稱讚她的項鍊。神龍傳說流傳五百年，但在龍牙，納瑪莉並沒有太多人可以分享對神龍的景仰之情，能夠遇到知音讓她非常開心。
大概是放鬆了心情，隨拉雅走過長橋途中，納瑪莉便發現龍心境內和龍牙潮濕的林地腐土氣味不同，空氣沁著草原的舒適清新，深入龍心宮殿中，便有各種食物芬芳便撲鼻而來，還隱約夾著糖一般，香香甜甜而又不膩的舒服氣味。
拉雅向端菜的人拿了幾盤食物，五花八門的菜色讓她看愣了眼，美食和一系列愉快的閒聊，讓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他們談起神龍傳說，拉雅領著她到神聖洞窟中，親眼見到龍珠閃耀的光芒時，她才意識到一切傳聞都是真實的──而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她踹倒了拉雅，即便試圖搶奪龍珠的過程並不順利，納瑪莉沒有戀戰，迅速發出信號彈後，龍牙士兵很快趕到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戰場的樣貌。龍心族長班加一口氣擋下好幾個士兵（拉雅在後頭的架勢一點也不輸她父親），龍脊族長大聲喊叫讓氣氛瞬間狂躁起來，龍爪族長陰柔的聲音試圖制衡，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納瑪莉從眼角餘光中看見一隻龍牙的利箭射出，情勢隨著班加屈膝一同急轉直下，從破碎的龍珠、莊魔現身到人們瘋狂奔逃，至今想起來仍像場夢境。
噩夢沒有停止，地獄成為生活。13歲的納瑪莉跟著護衛隊走過一個又一個陷落的村莊，嘗試救回倖存的人民。不久後薇拉娜族長下令開挖運河，執著龍珠碎片權杖，坐鎮防範莊魔來襲。
即便是為了整個龍牙部落的存亡，流離失所的人民擠在簡陋的庇護所，投入艱困工程中，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聽從指揮。幾個村落的Alpha聯合起來，他們怒氣沖沖，質疑薇拉娜族長搶奪龍珠的決定讓邦國走向毀滅，使龍牙被唾棄，無數人民死亡。
納瑪莉還記得隨著小隊趕回來支援，他們拿著弩箭派駐在制高點待命。眼前一群人拿著杖或鋤，圍著族長的棚子叫囂，有人喊著『莊魔殺了我孩子』、『你毀了龍牙』、『把村子還來』……『殺了她！』『殺了她！』
殺了她！
納瑪莉握緊武器，瞄準了帶頭的抗議者……
『住手！』將軍帶著數名士兵趕到現場，在薇拉娜身旁排成一列，武器刀尖朝前向著發瘋的眾人。
納瑪莉的指尖有些顫抖，她感到一股龐大壓力襲來，底下人們暴漲的情緒奔騰而出，喊叫變成野獸般的嘶吼聲，逼得即使是受過訓練的士兵也咧起尖牙，隨時就要不顧命令衝上前──
「──夠了。」薇拉娜族長中氣十足的聲響突然間將對峙的氣氛給凝滯。
她揮揮手，「收起武器！龍牙的士兵不應該將刀尖對著人民。」
由將軍為首，士兵們一一將武器放了下來，氣氛也隨之舒緩。像魔法一樣，抗議群眾緊繃隆起的肩背也鬆懈下來，儘管臉上仍有殘存的不滿情緒，攻擊性已然消解不少。
「如果沒有這個。」薇拉娜舉起手中權杖，「莊魔來襲時龍牙便連抵禦的能力都沒有。我不在乎成為罪人，但龍牙的人民必須團結，才有辦法生存下去！」
納瑪莉盯著她的母親，挺直的背脊，不慍不火的表情，眼神卻是銳利如刀，堅定而不容撼動──人們面面相覷，彷彿失卻了憤怒的理由，逐漸轉為躁亂不安。
遠方傳來號角聲，納瑪莉豎耳抬頭，隨即看見一道紫色的煙衝向天際。那是莊魔出現的訊號，再回頭看，薇拉娜已經抓起士兵的Serlot韁繩。
「龍牙的子民！當務之急是趕緊修建運河，才能保護活著的人們──我不會退縮，這是一場存亡之戰！」
薇拉娜跨上大灰豹，越過尚未反應過來的群眾，筆直朝著紫煙方向前進，士兵們隨即跟上，納瑪莉也被隊員拽著回過神來，他們得去支援疏散工作。
在那之後，或許疲於應付莊魔的騷擾，人們全力投入防衛和水道工程，若問起堅強不屈的龍牙族長是Alpha還是Omega？她或許沒有過人的體力或感知，但她絕對是令人心服的領導者。
15歲的納瑪莉抓緊無力伏在Serlot背上的女孩，注意到後方森林裡傳來的窸窣聲，腳跟夾著豹身催促，跨距又加大了些。
薇拉娜族長說過，發情是生命的動能，部落發展需要力量但不能失控，感謝古老的智慧，靠著藥草和紀律，性別間的張力維持著平衡，只是放棄土地隨之而來的資源匱乏問題，增加許多龍牙要面對的危機。
面臨分化的少年，旺盛的分化作用使性情狂躁或過於興奮，甚至變得有攻擊性，這時候除了要開始飲用安定的藥草湯之外，還需要大量的體能消耗來緩解不斷積累的能量。
存量逐漸稀少的藥草被限制使用，少了藥草的輔助，並且在沒有合適伴侶的情況下，面臨失控的Alpha會被扣上沉重的枷鎖，關在地下古老的隔離室中，就長老們的說法，那是Alpha的考驗，一個部落不需要會傷害族人的夥伴，唯有展現強大力量與控制的Alpha才會受到敬重。
……但Omega呢？
那瑪莉低頭看著臉色潮紅的女孩，雖然在分化階段，但並沒有被巫醫預測為Omega，誤判不常見，卻遇上了最壞的情形──她們與一位成年Alpha組隊，三人一起外出探查失聯貨車的情況，卻被流亡匪徒給包圍了。儘管受過訓練，人數和體型差距仍讓龍牙小隊居於劣勢。年長的戰士露出尖牙、朝著匪徒威嚇怒吼，勉強讓幾個男人略略畏縮，乘著角牛的首領卻是文風不動。
幾隻惡意箭矢飛來，插中龍牙Alpha大腿那一幕，和納瑪莉腦中在龍心目睹的畫面重疊起來，匪類震耳歡呼和勝利氣勢猛然襲來，她身旁的女孩卻在此刻哀鳴一聲軟倒下來。
「納瑪莉！快走！」Alpha戰士抽出雙刀，挺直了身子擋在她面前。納瑪莉俯下身子，抄起比自己高個頭的女孩，吃力地將毫無力量的身體推上Serlot背脊，單手抽出刀子回身喊著Alpha的名字，卻碰上另一股不祥的氛圍。匪徒微妙的停頓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將貪婪的目光集中在納瑪莉──或者她身後的女孩身上。
「兄弟們，今天的獵物更加美味了。」對峙中迸出刺耳的音調，一股野性的侵略感讓納瑪莉直打寒顫。龍牙Alpha張開雙臂，彷彿忘卻了腿上的傷勢，他怒吼一聲，拔腿便衝上前。
這股挑釁成功引起Alpha之間的對決心，納瑪莉趕緊扯開Serlot韁繩，同時後方也叫喊追擊而來。
她聽見龍牙的警告煙火刺耳尖音由地面衝向天際。龍牙城守衛會看到的，但她必須在救援趕來之前逃過追兵的圍捕……
或許是這段時間環境不穩定，讓納瑪莉在16歲時便有了分化初期的跡象。內在爭鬥野性開始覺醒，不時還得忍受各種氣味衝擊。她每天都害怕醒來，不是因為隊長會指派她去扛糧袋、修整城牆、各式各樣耗竭心神的任務，而是對於身體無法掌握的失控感，和腦子裡各種思緒糾纏，彷彿她身體裡有另一個怪物隨時要吞噬她。
她總算能理解從前聽見Alpha彼此嫌棄一個不存在的臭味是什麼……那讓她煩躁、不悅，想要宣稱自己的力量……但她總記得母親的教誨，要成為一個沉著冷靜的人，才是一個強大的領導者。
所幸她的導師總是耐心指導她如何控制自己的氣息流動。甚至搭配適當的體能耗竭，讓她順利度過了情緒高張的初次發情期。
17歲的納瑪莉，體態開始拔高，因著訓練也漸漸厚實起來，在巫醫的指示下，她終於被安排進入結業挑戰。
納瑪莉偶爾外出巡視森林時會回到兩年前的事故地點。Alpha的戰鬥狠戾無情，那位守護她們的戰士遺骸已是面目全非，令龍牙士兵群情激憤，組隊前往邊境與匪徒展開戰鬥，卻又不幸遇上莊魔侵襲──多數石像至今仍駐立在林間，逐漸爬滿蔓草。
當初被納瑪莉帶回來的Omega休養了一段時間，經過特訓後以導師身分回到少年隊。隊上早有人議論著逐漸成熟的Omega不言而喻的魅力，但她以氣息威壓的教練身分歸隊，令許多Alpha都不敢輕易搭訕。
她則是納瑪莉這次結業挑戰的對手。
納瑪莉低頭看著手腳上的沉重金屬環，這是為了抑制戰鬥力量，雖然多數挑戰者光是承受氣勢衝擊就相當吃力，卻也有過被逼到極限的Alpha爆發求生本能的案例。
阿媞塔亞將軍和幾位Alpha在場邊盯著這場挑戰。沉重四肢難以施展，在訓練圈內只能吃力格擋來自Omega的揮擊。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氣味，卻如針扎般令她背脊寒毛直豎。她嘗試忽略Omega帶來的影響，儘管結實的挨了好幾下棍，也抓到數個空檔反擊。
硄的一聲，兩根長棍交叉成十字，雙方角力不下。
場邊尖銳的哨音促使兩人短暫退開安全距離，Omega哼了個鼻息。
「……妳看起來頗有餘裕。」
納瑪莉露出微笑。「那可能是因為我還不夠成熟？我沒感受到妳的氣味呢。」
場邊爆出笑聲同時，沉默的Omega露出了危險表情。
兩人都交出長棍，重新站在訓練圈中。
前輩齜起白牙掄著拳頭往前衝來時，猶如一堵沉重的牆，海嘯般逼近納瑪莉，她下意識咧起犬齒，喉嚨發出自己都辨認不出來的怒吼，將雙手交叉舉起，目光在後方觀察伺機而動。
利用手肘撥開直擊而來的力道，順勢將對方扳住──納瑪莉沒有想太多，沉重的氣勢壓力迫得她頭腦發脹，須臾間手臂被扭轉反扣時，身上沉重的束縛感令她發怒──她將敵人撞開，壓著鎖骨制伏在地，打從胸腔深處發出了深沉的怒吼。
接下來是種奇妙的感覺，一股花般的氣息直撲而來，令她胸口一緊。記憶在這變得有些模糊，耳邊突然爆發許多吼叫，衣領一收掐住脖子，她被扯過來仰翻在地，在試圖掙扎要重新找回花香的當下，阿媞塔亞將軍的臉映入眼中，她咬緊牙關試圖要反抗，下一刻卻有一股深沉的恐懼湧上，讓納瑪莉像洩氣的皮球般鬥志盡失，她用雙手遮住了臉。
「抱歉……我很抱歉……」
後來她便了解，為什麼隊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嚴禁討論阿媞塔亞將軍的味道──那是可以將人吞噬殆盡，巨鱷來襲般的氣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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